长涂岛向东
2022年05月11日 15:19
来源:舟山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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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是岱衢洋,南是黄大洋。洋与洋川流不息。
东边两兄弟屿,西边婴连岛。岛与岛天涯咫尺。
秋风起,散发弄一叶扁舟吧。从徐福迎风抖擞的衣襟中漫溯,从唐诗宋词的雅韵中漫溯。
刀光剑影里,戚家军旌旗挥展;鸥鸟忘机中,孙逸仙踌躇满怀。
辞别双鹤守门、双剑护涂,古典的仙道景致在挥挥手中,悠然流淌。向东,长涂岛向东,恍如摇曳在云水中的蓬莱蜃楼,恍如颠簸在烟波中的西湖美景。楼上光影纵横,湖中青荷莲莲。
娆人的是你撩拨长发的手姿,在一路苍茫的海上,梳理一个个驿站,收纳无数颗自由、飘弋、泊居的心。
80余个岛屿和百余座海礁,从西向东排列,延绵51公里,宛若一帧大长幅的海上驿道。有丝马的记忆,有茶瓷的印痕。
点点岛屿,片片鸥帆,从北到南,是13.7公里宽幅的蓝色银屏,演绎着一个著名渔场的沧桑变迁。
这个渔场叫中街山。这个列岛叫中街山。
飞鹤掠翅,借我以翔;剑气贯虹,借我为槎。长涂岛,一路向东,是原滃洲县的境域。视线穿越婴连门、蜘蛛门、桐盘门、寨山航门、治治门、菜花门、鸭掌门……每一道门都对应属于自己的岛和屿。
岛与岛之间的航道就是舟山人的门,筑在生命通道的最内庭,筑在如诗心灵的高蹈处。
门连接着一个此岸和一个彼岸,连接着一个港口和另一个港口,连接着一个抵达和另一个新的起航。
神话里天上有街市,我眸中海上也有街市。撑着船,撑着一把荷花一样的灯舟,一盏一盏,悠闲而无忧地散步过去,点亮一盏海水的浪漫,一盏历史的情怀,一盏人文的馨香。自在,且放逸。
我的脚步,还有我的目光,被深深吸引:
大西寨岛,每逢乌贼汛期,来自长涂岛、岱山岛和东极诸岛的渔民纷纷登岛,搭棚扎寨,形成了东坑、长坑、南沙头、窄板公、庙安五处寨落,劈出了一条环岛小路。
这是一份艰难的行旅,一份艰难的抵达。
但是艰难让我深信,有名字的地方,一定有岛民垦荒的痕迹;有名字的地方,一定有一份自由和信仰在此根植,在离离荒草和凄凄灌木丛中,默默隐忍,无声无息。
但是,海风吹不走,海浪刮不跑。只要岛存在,自由的基因一定赖着,信仰的种子一定依在。
打开《舟山岛礁图集》,那里说,1983年,有11人上大西寨岛长居,承包山林、种植松树果木和番薯、花生、豆类,放养山羊;1995年有岛民25人;2000年后,废为无人荒岛……敬仰和羡慕在我心底流淌,这种在凡尘俗世中甘愿将人生托付给荒岛与寂寞的真隐者,其实才是悟透生命意义的一群,他们望潮而开,越孤独,越精彩,越绚烂如花。
长涂岛向东,大西寨经典地书写了一个没有村落的人居岛的传奇,它在小板门以西的中街山列岛的大幅屏幕中,演绎了生动富饶的一幕。
向东,近了,是东寨岛、菜花岛;向东,近了,是大鸭掌岛、小板岛……
一幕幕闪现历史上曾有人居劳作的散漫的碎影。季节是生命的使者,渔汛是大海的召唤,垦荒是岛民对海洋生存意识的标注和点缀,是天性中对大海、对岛屿的家园式依恋。就如同有人把墓地安置在小板岛,生死都要聆听岛屿和海浪的天籁。
简易,深沉,又执着。
我看见小龟山顶峰闪烁着一盏光芒四射的灯,鹤鸣高扬,蓦然回首,一座石驳码头,靠泊我内心芳菲且无羁的舟子。